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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N享】【爱在那个多情的雨季】【作者:岁月留痕】【1--10章】【完】
【爱在那个多情的季节】
【内容简介】陈云和夏雨的相识,是在夏雨她家原先居住那个独门独院的五间平房里。院子用铁栅栏围住,房子前脸是贴的白瓷砖,院子地面铺上红砖显得特别干净俐落,在乡镇能有这样的院房还真叫陈云少见。进门来到足有30多平米的客厅,一排木制沙发摆放在墙边,墙壁东侧悬挂着一幅带有瀑布的山水画,西侧镶嵌一面大镜子,给人一种立体感。窗明几净,墙壁白的反光。一看房子就知道主人是一位非常讲究清洁而又有审美观的人。夏雨的老公拿来香烟分给陈云还有同时来的两个南方客人。夏雨不慌不忙地很有顺序给每位客人倒着茶水……
前言
在人生岁月的长河里,你可曾有在人生岁月的长河里过对某个人或某些事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你也许老想把浮现眼前的身影从记忆或视觉里挥去,可他(她)不想消失却牢牢地印在了你的脑海之中,那是挥也挥不去的思念和记忆。
也许真诚所至爱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去铺垫,但要忘却这个曾经的所爱,却需要你一生的岁月。思念真就好比是一杯浓酒琼浆,而牵挂又是一份情深惆怅,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只有相互执着,滋润,体贴,依靠和牵手的时候,才会感受到那股爱的溪流已深深地沁入了心田。这时,你才可能用心去领略自然的旖旎风景,充实上苍赋予你爱与被爱的心路历程,让你整个人生过程尽可能地多彩亮丽。
所以,能牵手的时候,就别肩并肩,能拥抱的时候也别只是手牵手了。真的,有时去想一个人,并不是由于寂寞才想你,而是在想你的时候才感觉了寂寞……
第一章 在春天的童话里相遇
(一)
陈云和夏雨的相识,是在夏雨她家原先居住那个独门独院的五间平房里。院子用铁栅栏围住,房子前脸是贴的白瓷砖,院子地面铺上红砖显得特别干净俐落,在乡镇能有这样的院房还真叫陈云少见。
进门来到足有30多平米的客厅,一排木制沙发摆放在墙边,墙壁东侧悬挂着一幅带有瀑布的山水画,西侧镶嵌一面大镜子,给人一种立体感。窗明几净,墙壁白的反光。一看房子就知道主人是一位非常讲究清洁而又有审美观的人。
夏雨的老公拿来香烟分给陈云还有同时来的两个南方客人。夏雨不慌不忙地很有顺序给每位客人倒着茶水。
夏雨梳理着披肩发,头发很黑,很亮,飘逸。她身上穿的是深兰色套装,里面是贴身的乳白色绒衫,把一对乳峰凸现出很高,挺拔。脖子围一圈紫花丝巾,显得落落大方又得体简洁。而她的气质又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庄重与精明。
陈云和夏雨的相遇,纯粹是生意上供求双方需要。他们这次萍水相逢,并没有像有些小说里写的那样「一见钟情」地让陈云「怦然心动」。他没有过多的去想以后事态能如何发展,他只是想把眼前的生意做好。所以,他在观察夏雨时,心态一直趋于平静。
大家在屋子里东扯西聊着当地的风土人情和南北不同的方言及生活习惯。陈云发现在大家天南海北的闲聊时,夏雨一直默默听着,坐在陈云对面,时不时地望他几眼,从不半道插言或抢话,即使说上几句也非常得体到位,不去表白对人和事情的看法及观点。
一说到了玩的方面,夏雨老公开始眉色飞舞地说起来,立刻跟那个南方来的矮个子的人成了知音,从麻将的洗牌,码牌到扑克牌各种花样玩法似乎都有高招。
而那个高个子南方人,似乎对玩牌不感兴趣,及有可能对女人感兴趣,你看他自从坐在客厅里后,眼睛几乎没离开夏雨的全身,那双像狼一样的眼睛,好像有X射线功能,彷佛隔着衣服就能看清楚夏雨的裸体。
这年月好像女人比男人更要疯狂,一出点名之前或之后就开始脱,而且脱的一步到位一丝不挂的去拍摄那些及具性感诱惑的写真集之类,还要附上冠冕堂皇的说辞--为艺术而献身!其实好些明星在出道之前就已经「献了身」,至于献身给了谁?她们可比你清楚!有的竟然成了公开的秘密,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这位南方老客很有恭维女人的本领,说弟妹特漂亮也特有气质之类的话,张口就来,而且还不露声色的就在讨好女人。他没少光顾风月场所,可他见到或者为他「献身」的那些美媚,全都是他妈二三流或三四流的货色。像眼前夏雨这样光彩照人的漂亮女人,他在那种场所里还真就没有见到过。真他娘的可气!那些好的,迷人的货,几乎都被那些大款们包养成了「二奶」,再不就是到了捞钱多的地方挣大钱去了。甩下的那些残次品,无奈地流窜到城乡被正人君子遗忘的风月角落里,专门哄骗那些品位不高的傻老爷们去风流快活!他真想能找个机会让夏雨也为他「献身」一把,那可真是美死了,幸福的都会像发作的癫痫病人那样--颤抖!
而夏雨决非是水性之人,几句讨好恭维的话就会叫她飘然起来。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只好坐在那里不知是笑好还是愁好?
陈云感觉到了眼前这个不善言谈,不动声色,不苟言笑,很快就要淡出青年行列的拘谨女人,很有潜在的素质与心计。他预感到那位南方「嫖兄」(暂且就叫他这个名字吧)用色咪咪的眼睛老盯着夏雨,肯定是在打她的主意,把他招到家里,让陈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引狼入室」的成语来。
然而,在夏雨那里不是谁都能有资格当她的「狼」!那个南方嫖兄素质太差,夏雨根本就不对他感冒!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他,只是出于礼节和生意往来,大体总算能过得去。但这个「狼」,却叫后来的陈云神鬼不觉地当上,而且是夏雨心甘情愿地「献身」了此「狼」。
在这里不能轻率地就把陈云定格为「色狼」!因为夏雨这个母狼在当时正处于性欲高峰的「发情期」,她很需要陈云这个公狼去配合跟她作爱,跟她一次接一次地去畅游欲海的漩涡,伴随激情燃烧的性欲高潮,让陈云和她一起升腾,一起飘向欲死欲仙的九天仙竟。
米兰﹒昆德拉在他《生命不能承受爱之轻》书中写出这样一句很经典的爱情论语:同女人作爱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干的感情,前者是情欲--感官享受;后者是爱情--相濡以沫,或者说是相敬如宾。
陈云和夏雨的相遇,不能简单说成是檫肩而过地「插身而过」,在他们以后极其亲密相处的日子里,让他们慢慢发现各自都竟然错过了一个原该要牢牢握住的相遇,那可是他们一直追求和深深盼望的一种相遇;是一份走累了搀扶,走远了回顾的真情,却叫命运之神播下了荒凉的废墟!虽然他们用激情燃烧的身体擦出了爱欲火花,也绽放他们心中的那朵红玫瑰。但在数年之后,他们都缺少了爱的耕耘与经营,让他们各自开在心中的那束花朵渐渐的枯萎了,枯萎得叫陈云好心伤,心痛!
陈云和夏雨的故事,就是在这个童话般的春天开始了。
这部小说刚发表的时候,一夜之间点击率就突破6万余次,可不知道为何被天涯给隐藏了!
今天只好又重发了!请读者提出中肯的意见!谢谢!
(二)
东北的初春,依然停留着冬的脚步,白天融化的冰雪,到了夜晚又要重新结冰,路上虽然没了雪花覆盖,第二天清晨却换成了冰滑路面,人要是走在上边,一不小心就会摔跟头。
那两个号称给欧亚大陆制造冷空气的「制冷集团」--贝加尔湖和西伯利亚,也跟着季节起哄,隔三差五地就给人们一点颜色,恐怕在那个无人问津的破地方被人们遗忘,它们一施展法术,就得让人们把已经脱掉的越冬棉衣还得穿戴上。没办法,人们只能用这种招数来「抗议」那种两个不得人心的「制冷集团」。
陈云他们私企公司业务扩展需要,他小心翼翼地踩着冰滑路面,迎着呼啸的北风,来到了那个不算遥远却很偏僻的小镇--龙泉镇,去往南方发运黄豆。经人介绍,夏雨正在做这种生意。所以,他们的相遇,是种巧合,也是种缘分,更是种天意让他们相识,相爱在那个偏僻的小镇。
装完了车皮,夏雨把陈云和那两个南方客人拉回家里算帐。大伙天南海北闲扯了一气儿,夏雨坐在桌前算着生意帐。帐算的极为认真,丁是丁,卯是卯,虽然刚开始在价格上争来讲去的,可一旦确定下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那都得履行合同里的各项条款。尤其夏雨在客户中的诚信度很高,发货时那种短斤少两的事,她从来都没有做过,所以很多客户都愿意跟她合作。
陈云这几天认真观察了她的性格特性,你说她好接触吧,又是那样不苟言笑的庄重与矜持,谁要是在她面前开上句过头的玩笑,一准躲开;说她不好接触吧,又是那样落落大方的把每个人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得体到位,叫你挑不出她做任何毛病。看她那种仔细认真,做事有条不紊的样子,让陈云感受到她不动声色的背后,给人家一种很难接触「别人皆浊我独清」自视清高的那种特性。总之,她即使不是一个很有特性的人,那她对别人的态度也绝对是因人而异。
夏雨很快把帐算完了,却出了笑话,那个南方狼「嫖兄」的货款正好剩了250元。在北方一提起「二百五」就是贬人的笑话,就是买卖任何东西只有标价二百四或二百六的,绝对没有标出二百五的。这次真是巧合,让那个南方狼「幸运」地当了回「二百五」。
夏雨打开身旁的保险柜,抽出二张百元和一张五十的纸币,递给那位南方「嫖兄」。他把钱接到手里也有点感觉不自然,随后他问了句:「怎么剩下这个数?」
夏雨想笑,可还是忍住没笑出声,只是微笑地说道:「这可是个『吉祥』数字,你今天很幸运得到了『二百五』!」
大家一听是「二百五」,顿时轰笑起来,拿他开涮。夏雨坏坏地也忍不住把脸扭到一边去偷乐。
「嫖兄」手里拿着钱,嘴里也没消停:「何必这么认真啦?不用找啦,就当是我给你的小费啦!」
听到他这种带有调戏的说话,夏雨的脸立刻红了,她想发作,可当着众人又不好发作,平时还真没有人敢和她开这样的玩笑!立即回敬他一句:「你的小费给错人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还是留着到『那种』地方用吧!」
再看那个「嫖兄」的嘴,已经哑口无言了。
这边是个小镇,离发货的地方太远,来回走很不方便,还好,夏雨家房大屋多,她专门收拾出来一间给这帮人住宿。
吃完晚饭后,两个南方人问陈云想去什么地方潇洒?非要拉着他和他们去潇洒一番。陈云说他没那方面的爱好,谢谢他们的美意,自己一人留在房间看起书来。
这两个南方老客来了没几天就都现了原形:一个爱赌一个爱嫖。晚上吃完晚饭没事,俩人都耐不住寂寞,那个爱赌的人去联络夏雨老公,夏雨老公轻车熟路的带着他去撞击那赌门。
再看夏雨这位老公的个头,在男人中间能算中上等,脸很方正,就是太有些灰暗,这可能与他经常光顾赌场有关,眼睛也是夜生活的杰作--成了红眼兔子。他对夏雨生意上的忙与闲,只是象征性地过问一下。一旦玩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在家里基本上成了甩手掌柜的。
每天晚上半夜三更的赌赢或赌输回来,都把夏雨的睡眠弄出了毛病,睡梦中被丈夫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为此事,俩人没少吵,没少闹,没少发生家庭战争。夏雨也没少劝过丈夫,把包子掰开了只说里面的馅,甚至都向他发过最后通牒,可他丈夫仍然我行我素,乐此不疲地迎战赌桌旁。夏雨对他真是心力憔悴的没有了一点办法,用夏雨的话说:他狗改不了吃屎!
再说那位「嫖兄」还真垂涎欲滴地对夏雨动了占有欲望,几次试探都在夏雨那里吃了闭门羹。碰上这位带刺的「玫瑰」就像碰到钉子一样,你看把他急的就像热锅台上的蚂蚁似的,心急火燎的抓耳挠腮。老百姓的土话也有哲理:公狗想配,那得等母狗调腚。
他对夏雨无计可施之后只好强忍住欲望,随后他把头型,服饰整理一番,夹上手包到镇里最繁华地段撞开了「风月之门」。那些风月妹妹见他还有点风月派头,转眼之时就把他弄得神魂颠倒起来。经常光顾这种风月场所,时间久了难免把他的小身板掏空,小脸被弄得蜡黄不说,裤裆里的那玩意儿还被传染了一种流黄水的性病。他连续打了几天消炎针也没见好转,这下着急了,担心自己的那个宝贝从此烂掉,他急忙把货装上车,跟着回南方治病去了。
(三)
那位嫖兄走后的第三天,陈云的货物也装完车皮。吃完晚饭,夏雨老公和那个南方赌友仍旧去撞击他们的赌门。这人要是玩什么一上隐了真没治,不让玩就会抓耳挠腮的手脚都痒痒。
夏雨收拾完房间,本来想打算和老公回妈家去看看,可她那个赌兴高照的老公正在玩的兴头上,哪有时间去陪她婆婆妈妈的走亲窜友?夏雨一赌气,不再搭理那个几乎在性功能就要报废的丈夫!她一个人在屋里坐着只会生闷气,还不如去找个人说会话,聊会天来缓解一下情绪,于是她来到了陈云住的房间。
敲门迈进屋里,见陈云在看书,她也只好明知故问:「没出去呀?人家都去潇洒了,我见你怎么一次都不出去呢?看的什么书啊?」
陈云很礼貌的站起来让座,又很机智地去反问夏雨:「你希望男人都像他们那样去潇洒吗?」
夏雨脸色瞬间绯红起来:「你理解错了,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一个人在屋里不觉得寂寞吗?」
陈云笑意很自然地说道:「我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那样的场所!我喜欢在这宁静屋子里看点书,也算是一种消遣。」
「屋子感觉冷不冷?还用不用再烧点火?到这边来能习惯吗?」夏雨很满意他的回答,于是把话题转移到生活中来。
「谢谢你!屋子不冷。我这个人四处漂泊,到哪里到会随遇而安,习惯了。」陈云手里拿书,看了一眼夏雨,眼神又回到书上。
夏雨见陈云对书痴迷,不觉有些好奇:「什么书啊?让你这么贯注?」
「朱自清文集。」陈云说着把书合上,让夏雨去看封面。
夏雨瞟了一眼书名,随后站起身到客厅拿来一盒「红塔山」递给陈云说道:「我真羡慕像你这样有学问的人!可你的酒量太低了。我借花献佛送你包烟吧。」说完嫣然一笑,很是妩媚。
「谢谢!」陈云把烟点上,有滋有味的吸起来。
「上次的那车货运到了吗?掉斤数没有?」夏雨很想知道第一次合作的资讯回馈,她是想把生意做好做长。
「你进屋前我刚接完电话,正想和你说呢,货到了,斤数正对。你很讲信用的,谢了!」陈云接到公司人打来的电话,对夏雨很满意的说道。
夏雨接着陈云话题又说了些自己的看法:「我还担心呐,不掉斤数就好。现在做生意有好些人太看中利了,把信誉给忘了,可信誉也是一种无形的财富啊!给你们发货我挣讲的是品质好坏,价格是略高点。也许有人会用低价去拉拢你们,背后却短斤少两,掺假,一算细帐那就知道谁的货真价实了。我想把生意做好做强,那就得遵守诚信规矩。这样才会把生意做长久,路子也会越走越宽!你说对吗?」
陈云望着夏雨略带红晕微笑的面颊,久久不肯离开她的视线,让他惊奇的不得不对夏雨去刮目相看。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总觉得她生长在农村,没读几年书,道理不会懂得太多。可她恰恰恪守了做人的本质与诚信。她给大家组织货源是在挣挣讲讲,可也真的是货真价实。
这次他俩闲谈,为他们后来的情感打下了良好基础,也为他们那段未了的真情,顺其自然地拉开了童话般的序幕。
过了不惑之年的陈云身高1.75米,一头乌发自然松散,脸有点略圆,轮廓分明,单眼皮,只是在闭合时才会露出双眼皮来。身材不算魁梧却很适中,不苟言笑的宜静性格有点文人气质,叫细心的人一看就感觉出是能给异性带来安全感的男人。
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一直在外边漂泊,说句恭维的话,这么多年他从不近女色,尤其是生意上往来的女色,在他那里更会有一个尺度距离。真是奇怪了,难道异性相吸的道理在他这里就像没有刹车那样--失灵了?还是他生理出现了什么毛病?都什么年代了?男人找女人是去发泄,女人找男人是想得到感官享受,这里也不排除有钱与色的交易。这些早已成了见怪不怪,司空见惯的事。可他依然墨守成规的还在保守着那些陈年旧习,对当今的风花雪夜,满大街好多女人的丰乳肥臀难道一点都无动于衷?如今不像早些年谁要是一旦惹出点风流韵事,就会成为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现在跑外的男人不去沾花惹草,那些风骚的女人还会笑话你是个「无能」的「废废」!
但陈云不是别人想像的那样,他啥病都没有,而且身体的性功能极强,阳具每天半夜都能挺起几回。都过了不惑之年的他,还会做那种年轻人的春梦,弄得精满自流,把聪明的下一代精液没能抛入女人的体内却洒向裤头里,弄得湿乎乎的一片。他何尝不想在人到中年的时光去找一个真心真爱的红颜知己,和心爱的人去牵手人生的旅途,走累了搀扶,走远了回顾呢?把自己过剩的情和爱留给心怡的女人,去共同畅游你情我爱,欲死欲活的仙竟。可让他遗憾是接触了众多女人之中,他得出一致看法:可遇而不可求!他不想去招惹在眼前那些飘来荡去,根本没有素质,也没有品位的女人,尤其在生意场合更不能跟女人的关系暧昧。一旦暧昧起来,生意和情感就不好再脱离开,等到了说不清道不明或翻脸时,生意也就不好做了。所以,他心中恪守的这条原则,让他曾经回绝了几个想做他情人的女人。
陈云望着眼前这个丰满,美丽迷人的夏雨,正是这个让他当初相识的瞬间只有眼前一亮而未能怦然心动的女人,今晚却叫他的内心突然地怦然一动。他像哥伦布又发现新的大陆一样,重新审视她的风采,原来模样是那样的楚楚可人。
人真是个情感怪物,接触了这长时间,夏雨只是给陈云留下个漂亮的外表,还没有发现她有多美。漂亮和美是不同的概念:漂亮的外貌来自感观,而美却来自于女人的心智聪慧,心情恬淡,心底善良,心胸有爱的无私欲望。今晚让陈云不仅发现了夏雨漂亮的外表,更重要是发现她美丽的心胸。
表情温和庄重,自带笑面,五官搭配得极为协调,眉毛从未经过人工修饰,茂密地原生态地镶嵌在清澈与智慧两颗黑色珍珠的美目上方。高凸的鼻梁像一个天平立柱平衡着杏核眼的双目,一张瓜子脸型把她的眉宇间勾画得妩媚深邃。那一对坚挺的乳峰,不难想像曾经流出的乳汁肯定像喷泉一样,奶三两个婴儿不成问题。臀部上翘,没有一点松弛迹象。如果在侧面从乳峰往臀部勾画,形成了优美的S曲线。可以说女人该凸的地方都凸现了出来。用丰乳肥臀来形容她的体形极为恰当。这可是一个美似模特,极具魅力和风韵的性感女人。这就是夏雨的画像。
(四)
一个月以后,那个患有性病的南方嫖兄又返回了东北。
没人去问他现在的病情如何,是他的同伴还算是关心他问了几句病情。他恬不知耻地告诉大家,回去花了六七千元,现在基本治疗好了,不信可以掏出来示众。
他的同伴跟着先起哄:「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掏出来吧,也让俺们见识见识你那玩意风流快活之后,是一个什么受苦受难的样子?」
夏雨的老公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那还用看?那么鸡(一条)肯定是秃噜毛(皮)了!」
陈云幽默得更损:「嫖兄平时老是去找阿妹,进进出出自然比别人磨损的快,说不定哪次碰上个管道紧的,不给他的小DD噜秃噜皮才怪呢!」说完大伙一阵轰笑。
他的同伴兴致没减,走到嫖兄跟前就要动手:「你倒是往外掏啊?我来帮你!」
几个人正在说着荤笑话,夏雨走到门边想招呼大伙去吃饭,刚好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她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们一下)又撇了一嘴,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坐在床边楞神看着电视,心想男人的下流或许是天性?她随手又把门关上,不去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言乱语,等他们闹腾够再去吃饭吧。
饭店不大,也就七八张桌子,却很干净明亮。几个人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菜,不大会工夫菜就上齐了。
开场白先由夏雨老公说话:「这顿饭一来是为花兄(陈云称呼他嫖兄)接风,二来也是一次小聚,祝大家把生意做好,也别忘了玩的高兴!」
三句话忘不了玩!夏雨心里很生气,但她表面没有流露出来心里的不愉快,很有风度地接过话题:「大家都来多天了,没有关照好,在这里对大家说声:抱歉了!大家都想把生意做好,这没问题。可怎样才能把生意真正做好了?我这里有个不恰当比喻:这生意就好比一架天平,买卖双方就是天平两边的盘子,谁要是加上砝码,这天平就会倾斜。我的意思就是说生意要公平,不能往自己那边去倾斜!来!为了我们的公平乾一杯!」说完,她把杯里酒一口喝下去。
陈云很欣赏夏雨的实在,她的比喻很形象很有意思。做生意就该公平竞争,谁的砝码加重,天平就要倾斜。生意上的利益,在那个等分线上,差上差下的切忌过线!这就是说:你要占便宜,我就要吃亏;我要占了便宜,你就要吃亏!那么,没有公平利益的生意,谁会去做呢?
大家吃得正高兴时,夏雨老公接到一个赌局预约电话。
那位嫖兄一拍大腿,哈哈一笑,道:「你这个电话提醒了我,你们猜这回我换个什么手机?能照相的!」
在当时能有部照相手机,算得上很前卫了。只见嫖兄从包里掏出手机后,见人就给照,尤其见到饭店服务员那个美眉,更是照起了没完没了。
当他刚要给夏雨照时,夏雨心里很反感。但出于礼貌,不好叫嫖兄当场下不来台阶,她回绝的既得体又不伤人:「谢谢!别给我照了,我这模样别打了你的镜头,还是留给你的美眉照吧!」
可这位嫖兄竟然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夏雨对他鄙视的目光,得瑟的死缠夏雨不放,非要给她照一张。夏雨叫他缠的无奈,用手挡住镜头,只好说有点事先走,提前离开了饭店。而那位嫖兄的兴致似乎还没有扫尽,仍然拿着手机乱照一通。
(五)
过了两天,陈云和夏雨在闲暇聊天时,又提到了饭店照相之事,夏雨很轻蔑的一笑说道:「说句心里话,那种人真叫人瞧不起!太没素质,太没德了!他连最起码的尊重人都不懂,更不用说教养了!」她说话时的口气略带些激动,然后随手拿只烟给陈云点燃。
陈云看着她略有激动的表情,跟她开了句玩笑:「你能看上的人不多吧?」
夏雨乜斜陈云一眼:「你们经常在外跑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哎!哎!请注意你的话头,不要把面积扩大!好不好?」
陈云的抗议,叫夏雨笑起来:「你说,人咋这样啊?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每到一个地方总得给别人留点好印象吧?让人用手去指他脊梁骨,虽然不疼,可那是什么名誉啊?!」
陈云接着她的话题说道:「你说的名誉或者良心等,现在很多人已经不管不顾,可能是风气变了,在有些人眼里只是金钱和利益,为什么有的人会问:『良心能卖多少钱一斤?』以前说的『人过留名,』如今都换成了『人过留种』了。他们把及时行乐,看作是一种时尚或消遣,像你说的指脊梁骨之类,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能不择手段的挣到钱才是实在的,说别的都是扯淡!」
「那在你眼里看中的是什么?也和他们一样是钱吗?嘻嘻……」她笑得很灿烂,也很妩媚。
陈云听到夏雨带有玩笑的语气,还是瞪了她两眼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用夏雨曾经回敬南方嫖兄的话,这次却叫他用给了夏雨。
夏雨依然把她妩媚的笑挂在脸上,刚想说话却被陈云的话拦截回去:「当然,挣钱是人们生存的需要,但怎样去挣钱?去挣什么样的钱?这可是由个人素质因人而异的,比如:寐良心钱,还有损人利己,不劳而获,贪得无厌等等,去挣这样的钱,我感觉花得也不会塌实!我想还是脚踏实地的去挣那些心安理得钱最平衡,你以为呢?」
夏雨收住笑容,她仔细去听陈云的谈话而被感动。她觉得陈云似乎还没有真正具备商人气质,也不会在经商过程里使用什么手段,要给他定为商人的话,只能说他是「文化商人」。他不像那些很没素质做生意的人,张口三句话不来就满嘴胡说,满口脏话。他很有内涵,更带一种文人的素质。他的经历复杂吗?他每天办完事情除了看书,还在想什么呢?
「你说得太实在了!我也认为挣点辛苦钱,花得也踏实!」
夏雨的思绪并没有中断,她仍然在想着心事,也想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想更深一步去了解这个男人。在她的脑海里老是闪现几个问号一直挥不掉,一是陈云以前都做过什么?他的阅历丰富吗?二是他这个人诚实吗?是可以信赖的人吗?再有他的家庭是个什么样子?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从来没谈过自己的家庭呢?相识一个人容易,了解一个人难呐!这男人都不太可靠,尤其经常跑外的男人,有几个不花心的?见到了美女就像八辈子没过到女人似的,变着法子想上人家!咳!还是慢慢了解吧。
在陈云心里也正想着同样问题,说男人不可靠?那女人也没有太高的保险系数!那些表面看似正派、矜持,其实内心里也是水性扬花的女人,哪个不都是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改革的春风不仅刮醒了经济复苏,也同时刮醒了沉睡多年的性开放。以前的良家妇女,也被如今的「亚当」引诱在床上成了风骚的肉女。现在男女碰到一起,只要男人敢坏,女人就敢爱!省略了以往去花很多心思谈情说爱的过程能立刻上床!是啊,经济在提速,火车在提速,男女上床也在提速嘛!
陈云辛苦经营了多年,形形色色的女人没少碰上,却没遇到一个让他心去「怦然」的。他不想去玩那种单纯作爱的游戏,没意思,跟发情时的动物交配没什么区别。无爱的性交只是一种发泄,背后没有真情和体贴。在他的家庭里,爱已经像飘走的云彩成为往事,同床异梦的煎熬早就让他跟妻子之间貌合神离了。他真想再找一个真心实意,知疼知热,一个值得他爱,她也能爱他的女人,他想把自己的后半生和心爱的女人一道走累了搀扶,走远了回顾,给今后的日子带来温馨和愉悦,给有限的生命画上个接近完美的句号。
望着眼前的夏雨,是这些年来唯一能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他老觉得有点不可思义,刚接触时他原本没这方面的心思,可相处一段时间后为什么这「情」却不由自主的涌现呢?难道真是巧合?是天意?为何在欲望的大海时段她没有出现?而在不经意间却突然降临在眼前?这些许就是宿命中说的缘分?或者她真的就是今生自己的红颜知己?
陈云前天在席慕容《昙花》散文里看到了一段话:「这样的一种单纯和自然,我用了几十年的岁月来迎接今日与你相遇,请你,请你千万珍惜。」
可这样的珍惜是需要俩人默契的情感付出,如果一个人珍惜,另一个人放弃,那含在口中的将会是一颗坚硬的苦核!
第二章 探秘男人心路
(一)
陈云接到公司电话,叫他马上着手组织货源,公司已跟南方维维集团下属公司签定了八百吨购销合同,南方公司已经派人员来陈云这里验货,验收合格后,立即发货。
陈云放下电话,马上拨通了夏雨手机。夏雨正在卸车,听到要八百吨她也乐了。多多益善,薄利多销,绝对保证品质是她一贯宗旨。她又立刻给老公电话,叫他开车去下边把那三百吨准备发往黑河的货,全部运过来。她接连又打了几个电话,在外乡镇又定下三百多吨。还差二百来吨暂时没着落,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多数解决了,剩下小部分好办。说她是女强人可早点,但她确实有很强的组织能力。
一个小时后,夏雨老公开车踅回来交差,说验好货之后就往这边倒运,只是一下子走这么多的货,火车皮可能要紧张。
这边正急得火烧眉毛,夏雨老公手机又铃声大震的响起来给添乱。这业务还真够忙的,他接起电话一听,却是南方那个赌友正在住处抓耳挠腮的手直痒痒闲着无事,在电话里约他去镇里继续撞击赌门,因为他俩暂时还没有撞上「南墙」,所以不能回头。
夏雨也接个电话,正事刚敲定完毕,见老公已打开车门要溜走。她隐隐约约也听到了老公又想去身赴赌场,但她还是明知故问老公要去哪里?老公吱吱唔唔地说有人找他去镇里有事,钻进车一踩油门,小车变成了脱疆野马,一溜烟地就跑向视线莫及的前方,放眼望去就像一个黑色土鳖虫在玩百米冲刺。
夏雨气得向老公跑远的小车骂句让男人非常忌讳的「王八……」,没等后面的话出口她立刻闭嘴,见身后无人,好像也没叫别人听到,才把怨气削减一半。
也许在南方或国外把人比喻成乌龟王八那是长寿的象征,让人听了很是受用,可在北方的意思跟南方比起来却大相迳庭地差出了十万八千里,如果说哪个男人当上了「王八」,头上就无形的顶了个「绿帽子」,那是老婆去偷野汉子才给丈夫换来的「名誉」。
有的丈夫不堪容忍这顶「绿帽子」突如其来又糊里糊涂地扣在自己头上,那滋味就像万箭穿心般的难受。假如丈夫还不知道老婆有染被蒙在了鼓里,这就叫「眼不见,心不烦」!
一旦把鼓揭开,看见老婆竟然背着自己把她白胖身子叫野男人压在身下去藏污纳垢,这还了得?叫你不洁身自好,红杏出墙的去偷吃野食,非扒下你这张贱货的皮不可!那个血气方刚的丈夫大就会打出手,而老婆已经被别人留下污点的身子又增添了「血染的风采」。
最后俩人只好分道扬镳了去各奔「前程」。也有见老婆给野男人投怀送抱,睁只眼闭只眼的窝囊丈夫,有什么办法?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小家园,还能亲手去拆了不成?这婚离不起呀!那个丈夫被老婆羞辱得无脸见人时,只好把脸摸黑去趴在灰堆里憋气。这样才被那个机智幽默的文人墨客活生生编造出来「王八趴灰堆憋气又窝火」的俗语来。
夏雨自知失言,她这个红杏还没等出墙,身上依然洁白如玉还没有一丝污点呢,老公岂能成为「王八」?即使老公真的成了「王八」,那还不是借了她「光」?这「屎盆子」岂不是扣在了自己头上?「真是气死我了!你等回家再跟他算帐!」这话她记不清说过多少遍了,帐也算过无数回,可她至今也没算出个家长理短来。老公照赌不误,她也乾瞪眼照生气不误!
(二)
陈云把公司业务在第一时间落到实处,心里敞亮不少,剩下来就是等待南方公司来人验货。
这两天没啥事,正好把衣服换洗一下然后去理发。刚迈进美容院门猛然见到夏雨也坐在那梳理头型,见陈云进来嘻嘻一笑,顿时把残留心中那股对老公的怨气抛到了九霄云外。忙跟美容师介绍这是她的客户,又向陈云介绍美容师是她表外甥女老姑大伯嫂的小姑子。这弯叫她拐的都差点到了联合国,陈云被弄得糊里糊涂最后也没有划开拐,此人到底是何许人?只听她叫夏雨五姐,那就是比表外甥女大一辈的表妹了!
这个表妹长得太水灵了,太性感妩媚迷人了!就那双如同泉水碧波荡漾溜园乱转钩人魂魄的丹凤眼,要是遇上风流倜傥并有诗歌天赋的才子,准保能借用她的美目去作一首月朦胧,鸟朦胧,妹也朦胧的爱情诗来。
这个表妹比夏雨小四岁。全身匀称得就是一尊魔鬼身材,脸皮光滑的几乎能照出人影,走起路来浑身颤动得直带音乐节拍,她那件紫色毛衫都没裹住那对丰满双乳走路时的上下颤抖。再看她带有红晕的面颊就不难猜出她是享受过极为强烈的爱欲滋润。只是身高有一点遗憾,要是身体再高出10公分,那她绝对是个上等的模特胚子。
怎么?这么屁大的小镇,一下子就飞出了二个金凤凰来?这大大出乎陈云的意料之外。如果从这个小镇再往后走到下边的深山老林里,是否还有像夏雨姐俩这样性感漂亮的凤凰呢?遗憾!陈云不是这方面的行家。要想更深层的了解这方面行情,那还得去请教嫖兄这位「专家炮手」。
陈云见还有人在排号,他想退出去再找一家店,是夏雨没让他走,说发货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在哪里都是呆着,你就在这里等会儿吧!
表妹却接过夏雨的话头开始了一顿表白:「哥哥既然来了,又是五姐的客户,那当然了,你就是我小店的贵客了。哪能不捧完场就走呢?你这一来我这小店的蓬荜都要生辉了,你可是我这店请都请不来的贵宾呐!你要是走了,我在五姐这里也不好交代呀,那当然了,她得说我慢怠哥了。你就是心疼一下小妹也不能叫五姐说我呀!再说我这小店环境幽雅,本人技术是大城市的名师亲传,也可以说在本镇一流。哥,您先坐会儿甭急,那当然了,一会儿妹亲自给哥服务,保证叫哥满意!」
我的妈呀!这么肉麻!叫陈云听得身上直起肌皮疙瘩。陈云立刻意识到:这个女人,美丽过头的风骚!
夏雨坐在旁边也有些受不住了:「行了,行了!就你嘴甜。干你活吧!」
表妹一伸舌头,对着夏雨背后做了个鬼脸,然后向陈云送去了清澈秋波和灿烂妩媚的笑。
表妹还真没白吹,经她手理完的头型让陈云很满意。他掏出钱夹想把夏雨的消费一起付清,夏雨没让,说她在这里记帐,月末一起结清。陈云坚持要付帐,在推辞中,表妹又莺歌燕舞地呢喃起来:「哥,别见外!这次算妹免费。那当然了,哥满意就好。记住下次光顾啊!要是见你去了别人家店,那当然了,我就去找五姐算帐!没事也常来坐坐,妹陪你说话,那当然了,保证叫哥开心!」
走出美容店,陈云才把憋在肚子里好半天的笑喷出来,看着夏雨是连说带笑:「你这个表妹太逗了,她可愁死我了!」
夏雨也忍不住笑起来说道:「她就这样,没啥心眼,直肠子,就是有点对人太热情。没看出来吗?她对你可是挺感冒啊!」
「你可拉倒吧!谁受得了啊!我还想对你感冒呢!」
「你在大街上咋啥话都说呢?」看得出来,夏雨白了陈云一眼,不是敌意是爱意。
陈云和夏雨就这样一路说笑的走回了平房。
(三)
回到房间,夏雨把茶杯拿来给陈云沏上茶,然后走向洗脸间把拖布拿出来,里外房间檫起来。
那个嫖兄好了伤疤忘了疼,用夏雨说她老公的话:是狗改不了吃屎!现在又不知道去约会哪个阿妹了?而夏雨的老公和南方赌友这会儿也许正兴致勃勃的在牌桌上赌劲犹酣。
陈云自己坐在屋内感觉有些冷清,他走出来开始帮夏雨擦地和门窗玻璃。夏雨不好意思,再三劝他回屋休息,最后还是两个人一同把玻璃擦完。
干完活屋里剩下他俩孤男寡女的,这却叫陈云不自在起来,心说,这叫别人看见了算什么事呀!
他起身刚想再去街里转一圈,却叫夏雨给拦下,「怎么?还想出去?不想跟我说会话吗?是不是表妹那双勾魂的眼睛,叫你心里长草了?」开的是玩笑,可醋意好浓啊!
陈云被夏雨的问话,弄得哭笑不得,他回敬夏雨说道:「你是不是神经出了毛病?我看你是要神经过敏!就你表妹能把我的魂勾去?你也太相信她的魅力了!在你的眼里,好像所有男人见到了美女都要魂不附体似的,是不是?」在陈云心中牢记的那条原则就是生意场合不能跟女客户暧昧缠绵,更不能被胜利冲昏头脑,再说他现在还没胜利。
「嘻嘻,哈……哈……」夏雨实在忍不住了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她接着说道:「我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看你那认真劲!嘻嘻……你坐下来,我跟你说会话,还想问你点事呢!」夏雨把陈云的杯子倒满水,她自己也倒了一杯。
「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陈云不知夏雨要问什么,他一直看着夏雨的表情。
夏雨在陈云到来的这段时间,还真细心的观察过他,在她接触过的人群中,她觉得陈云跟其他人有很大区别。他那种能耐住寂寞的心静,别人就做不来。现在别说在生意场合,就是在日常生活里,能有几个人静下心来去看书呢?而且还是正规书籍,不像色情、强奸、凶杀、暴力等那些无聊书刊。这是她欣赏陈云的主要原因,所以,她愿意接近陈云,愿意和他说话。
还因为他不粗俗,跟他聊天时常会蹦出几句赋有智慧哲理的语言,这对陈云是在聊天,而对她夏雨却是一种享受。她很喜欢有文化、有思想、有内涵的男人,无形中她对陈云产生了一种心灵上的信任感。
「什么好坏的,就是聊天!」夏雨把游走的思绪拉回来说道,「我怎么没听见你给家人打过电话呢?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不想家吗?」夏雨出于好奇,她想知道男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
陈云道:「来到外地报个平安,让家人知道我还活着就行了!」
夏雨道:「这是怎么说呢?出来这么长时间,夫人不想你吗?你不想她和孩子吗?」
陈云说:「老夫老妻了,浪漫时光早已过去!」
夏雨笑:「嘻嘻,才40多岁的人,也敢说老夫老妻?」
陈云答:「年龄不在大小,而在心态。30岁的人能有60岁的心脏;而30岁的人却有30岁的心脏。」广告语用上了。
夏雨问:「那你的心脏呢?」
陈云答:「80!」
夏雨笑:「哈……那你可是『高寿』的老伯伯了……」笑得妩媚加灿烂。
夏雨继续追问:「你想把这种流通的生意,一直做下去吗?」
陈云思索片刻回答道:「不一定!这要看市场需求了,有些生意不是以人的意志来转移的!」
夏雨很关心陈云以后的选择,接着问道:「如果你不做这个了,往后打算做点什么?」
「我也观察市场,一旦遇到好专案,我打算做实体。男人应该在社会上打拼一块自己的天地,干点实事!」陈云还没有完全熟虑,他只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和愿望,他也在期望着有一片自己的天空。
陈云说的这些话叫夏雨心里好感慨,说道:「男人都想干点事业,可我家的那位……咳!提他我就心烦!输耍不成材的玩意!」她话锋一转,又问起陈云的实体来,「你能把以后的打算说的具体点吗?」
要说往后具体想从事哪行?陈云还没有完全想好,他只能抽像的告诉夏雨:「人的感觉与兴趣很重要!这个行业能否适合自己的兴趣?感觉会告诉你的!对一种行业选择,多数是从自己兴趣和爱好入门,但还要看清所选的专案是否对路?在你要选择这个行业之前,一定要做好市场调查,了解行情,同时也要摸清这个行业的运行规律。然后再去分析其中的『利』与『弊』,更要弄明白你一旦跨入了这个行业,那里面是否能有适合你的位置?或者能不能驾驭这种行业?这两点很重要!我在这里说的『位置』,其实就是人们通常说的『量体裁衣』!」
夏雨对陈云平时的偶尔幽默和一些独到见解很感兴趣,她愿意跟陈云在一起交谈,听他说话是一种经验之谈的享受。她心里在问自己: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他的心路历程也许很曲折坎坷吧?怎样才能打开他的心扉,还原他生活中究竟是虚伪还是真实?
(四)
春天的白昼争不过夜晚的漫长,西边的天空还依稀见点光亮,东边却已黯然。自从人类发明了电,人们也就不再计较了夜晚的长短,灯光同样也能照亮心情。那些摄影家们就是利用了灯光特技,把人体与肖像拍摄出了一张张栩栩如生,亭亭玉立,美伦美焕,有时在阳光里都无法完成的艺术反差的那些月朦胧,鸟朦胧的深邃照片,却在巧妙的光影中拍摄成。灯光为人类服务,而那些摄影家捕捉了灯光的灵感,又巧妙的使用了灯光。
要吃晚饭了,看来那几个每天几乎都要出去潇洒,对玩乐此不疲的家伙们是不能回来吃饭了。
夏雨把饭菜做好,端上桌,她坐在陈云对面,首先检讨说自己做饭不好吃,然后还一直叫陈云多吃。这逻辑好像有点乱,你既然都说了饭菜不好吃,就该让人家少吃点,你自己多吃点,让人家多吃是什么意思?捧你场啊?可陈云还真就捧场,边吃边点头说好吃,真能虚伪!
俩人有说有笑,还津津有味,不!没味!盐没有拌开,说不准哪筷头子咸得放入嘴里不是吃,是吐!也不知哪筷头子塞进口里细嚼跟猪食没啥两样。
今晚的饭菜弄出这种水准,说句公道话也不能全怪夏雨,平时她做菜还算有点水准,因为她那时的心是专心专用。而今晚做饭时她是一心二用,所以放完盐没去搅拌,满脑子在回味刚才陈云说的那些话,她把做饭的注意力早跑到了爪洼国里。幸好她能「先知先觉」,把菜一端上桌,她就事先声明了不好吃,已经给你陈云打了预防针,谁叫你不「信以为真」了?看着陈云吃饭不挑食也不挑肥拣瘦的可爱,让夏雨失去的面子又拣了回来。
假如此刻闯进一个不明真相的人,见到他俩吃饭时有说有笑,有滋无味的样子,一定误认为这两口子小日子过得好温馨幸福与浪漫!你还别说,他俩还真就有点两口子的面相。
不知大家在日常生活里观察到了没有?但凡真正两口子,面相长得还真像哥哥妹妹或姐姐弟弟,有些专家也无法解释清楚其中的奥妙,只好把结论定得摸棱两可,让自己去观察和琢磨。在心与心相通,在耳鬓长久相守,厮磨,耳濡目染了对方灵气,看你像我,看我像你,最后在多年日,月、星、辰的日子里,岁月为两口子完成了如同一母所生的面相。
陈云和夏雨在吃饭中途又把下午聊过的话题拣起来,做了更深层次的聊天。
陈云讲了很多的人生哲理,他说:「把生活中相识或正在相识的人都称作了朋友,这是社会的通称。但真正的朋友一生你能交上几个?什么又是真正的朋友?所谓真正的朋友是靠真诚去播种,热情去浇灌,原则去培养,谅解去护理的。」
他又给夏雨讲了过程与结果的关系:任何一个看似美好的结果,其过程都是艰辛的。即使今天再好,那埋入土里也生不出来明天,因为滑走的时光不回再来。虽然花儿谢了还能再开,春去了还能回来,寒冷的冬天里还有春季在等待,可人生的四季却是严格地走着它既定轨迹,永不轮回。昨天,就是今天的历史;今天,又成了明天的页码。那些美好的生活,正是人们当初把那些美好的梦想,愿望,经过不断的追求,策划,实施等一系列过程的演变,才创造和折腾出来的。什么是折腾?填满空的,又掏空满的,这就是折腾!有时你太想去得到某种结果,可往往在一个细小环节上出现了纰漏,就会在不经意间把你想要的那个结果失去!」
陈云望着夏雨那种神情贯注,仔细聆听的样子,笑了。这不是给学生讲课吧?叫夏雨的眼神那样专注,这是他在和夏雨做心与心的沟通,而夏雨那样的虔诚,让陈云深为感动。
夏雨被陈云的这番话语深深的感动了,她似乎还沉浸在陈云的「演说」中,心想,她和这个男人真是相见恨晚!他怎么懂得的那么多呢?望着眼前的陈云,她想了解他,更想知道他的心路历程,他现在想的是什么?他以前又做了些什么?
夏雨用专情的眼神问道:「那你是注重结果还是过程?」
陈云又望了望夏雨那双想探秘男人心路的目光,他大体看出了夏雨用意,她是想了解自己,也想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那今天也许正是个好时机,索性就跟她敞开心扉,和她再谈点人生吧。
于是,他回答了夏雨的问题,他认为大多数人注重结果,只有少数人注重过程。因为人的素质和修养不同,导致对追求事物的过程与结果大相迳庭,人生谁不想自己能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一番辉煌的事业?一个真实意义的成功结果?然而,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随便就降临在每个人的头上,它是由过程的坎坷与艰辛,过程的酸甜苦辣来实现的。过程虽然艰辛,但它仍然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因为在整个过程里,你切身享受了梦想的甜美,追求的迫切,参与的乐趣,策划中的思索,最后是成功的喜悦。
过程犹如人们思念的梦,曲曲弯弯,朦朦胧胧地伸向远方。人生的过程或许就是对梦想不断否定的过程,当所有的梦都醒来之后,那你可就要真正地睡去了。虽然人生离不开梦想,但也不可能一一的醒来。郑板桥的「难得糊涂」,其实就是对人生梦想的真实写照。这样以来以来,过程就会给岁月留点痕迹,给命运留点思考,给自己留点感动,给人生留点遗憾,也未尝不好。同时也揭示了人生并不是十全十美的真谛。
过程又是生活,事业,爱情的佐料。即使再好的佳肴没有酸甜苦辣咸的作料来调和,也会失去味道。过程是由无数个梦想,追求,永无止境的美丽风景所组成的岁月长河。不要怕事业的失败,因为还有重头再来!只要今生你心存真实的梦想和追求,并且参与过,爱过,那你就会无怨无悔,悠然地走过此生岁月。不管你的结果是否成功,可你的过程是真实的。
(五)
有二年多的时间了,夏雨在今天才感受到吃饭的香甜,虽然饭菜做得不怎样,可心情高兴,嚼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不像和老公吃饭时很难找到共同话题,就是饭菜做得再香,也没有吃出来什么滋味。
儿子在县城上初中,每个月都能回家两次,孩子学习特优秀,每次考试都是学校全年段一二名。老师非常器重孩子,开学时就给他拟订了学习计划,每到周末,都要去老师家开三二个时辰的「小灶」,平时能盼望回家住两天,都成了孩子的奢望。只有在孩子回家时,才是夏雨最高兴时刻,炒菜的水准立马升级。可遗憾的是这样的幸福时刻,每月只有一二次和儿子的团聚。等儿子返校时,也正是她的失落来临时。
她也经常在考虑着未来,就目前的生活状况并不是她的初衷,她真是不明白,现在丈夫的所作所为,跟他以前为什么要判若两人?他当初和当今的温差为何能变化如此之大?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一直很迷惑,很茫然。
夏雨接触过不少客户,男女都有,可像陈云这样有修养、有内涵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她很羡慕陈云的才气也很迷恋他的内涵。陈云说的那番话让她感到非常精彩,是啊,人的一生如何才能活出个样子,活的精彩,那还真就得看自己所经历的过程是否绚丽?她同时想到自己现在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别说是精彩,连点色彩都快没了!
夏雨在厨房心不在焉地洗刷碗筷,思想老是走神。陈云的那番言谈几乎都装进了她的脑海里,她现在的思绪就像答录机一样在回放着陈云的声音,这对她的感悟和启发太大了。她这时才深切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深沉与智慧是绝对装不出来的。她想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去经历已经迫在眉睫。水壶烧开了,才把她的沉思惊醒。
陈云走到自己的那张单人床上,躺在那也思索了很多。他看出来了,夏雨是想了解自己的过去。可也是啊,男人都想去了解一个和自己兴趣、爱好、品位等相投的女人,而女人又何尝不是呢?
陈云不想对外人去谈论自己的婚姻与家庭,一个男人没把家庭搞好,那算是一个成功者吗?他所追求的生活品质都没能如愿,那种同床异梦的婚姻也快要分道扬镳的各自走到了尽头。他的那位「贤内助」仍旧我行我素的一意孤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就不考虑对方的感受。该发火的时候发火,不该发火时也发火,有时都不用别人点火--自己就着!今天说你不懂得交际,明天又说你不会说话和办事,后天的话更难听:你没有男子汉的气概,成天守在家里,连个麻将都不会玩!
你说这如今的男人好干吗?在家里呆着,不出门野去、疯去、闹去,也成了「罪过」!这女人要是具备了男人性格也就失去了女人的温柔,那也绝对是男人的悲哀!
陈云平时对妻子生活起居的关心与照顾,作为妻子的却心安理得照单收下,而妻子回报给他的却是一副北极冰山面孔。你说这日子怎么就过到了这个份上?曾经的那点恩爱,已被生活的所有琐事湮灭了。那性格火暴的速度,比火车提速还快,比美国打伊拉克还快!最后的「胜利者」,当然是他的家庭主妇。
伴随隔三差五的吵闹声,陈云的耳朵似乎都听满了「茧子」,末梢神经也在蠢蠢欲动的来占领头脑这块「高地」,让他的脑袋开始变得又沈又大。日子七零八落,叫陈云深切的感受到很难再挽回了青春不懂爱情的错误!把昨日藏在心中那些曾经有过的甜蜜,让今日的伤心泪早就淡化成变质的苦水了。他现在就像是一棵被无情秋风扫光了全部树叶的干树,只把内心的寂寞挂在了枝头。
现在的生活是比以前好了,不再为吃穿,生活用品发愁,可曾经的默契没了,以往的温馨也不见了踪影。也许俩人在一起生活久了,空荡的屋子再难闻到以往的香甜,现在怎么闻起来都是一种发霉的味道。那些曾经陶醉的相亲相爱和那些一起梦过,笑过,并一同携手走过的日子,已经消失在云里和雾里,再回首也看不清了那些走远的足迹,留在他心中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尚存的印记。他此时的心情就像一杯白开水,在时间的茶桌上,越放越凉。然而,他毕竟努力的爱过,做过,对美好事物追求过,也用心的生活过。想到这里,他心还有点些许平衡。
陈云来到这个小镇已近三月,他亲眼目睹了夏雨婚姻的不幸,他能说些什么?只能做些正面的善意劝说,孩子毕竟还小,需要她的呵护。一个家庭拆散了,给俩人和孩子造成的心灵创伤,就像一只破碎的花瓶那样,很难复圆去恢复它的原貌。
说是好说,劝也好劝,可真正做起来,做到了,好难!夏雨说她的老公一定是中了赌场里的邪了,要不就是被那里的「妖魔」给迷惑,在他的心里只有赌门而没有家门。对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关心,从量变的少管到质变的不闻不问!要是夏雨偶尔做少了饭菜,她老公能一口气吃光,而不管别人吃不吃,自己吃饱就行。夏雨说他「食黑」,自私!陈云说他是赌气,你要是做上一盆,撑死他也吃不完!夏雨用眼睛斜视并嗔怪陈云:你也在赌气!
夏雨把开水灌进暖瓶,拿到陈云屋里,见陈云躺在床上正在楞神,她嫣然一笑的问他:「想什么呢?看你的眼睛都直了。」
陈云惊醒过来,看了夏雨一眼说道:「想过去的事,想今天的事,也想未来的事!」
夏雨给陈云倒杯茶水放在床头桌上,随后坐在了陈云的对床。她的手里还拿了件没编织成的毛衣,一边织着一边又问陈云:「如果没有个人隐私,能说说你想的什么事吗?」
这时陈云的手机响起来,是公司老总打来的,只听那边在问陈云:「你那里都安排好了吗?南方客人明天下午到你那里,你一定要接待好,等验收好了,马上就发货!你那还有问题吗?」
陈云在电话里说道:「这批货我先看完了,张总放心,保证没问题!」
电话里张总的声音:「那就好!老陈你辛苦了!你做事认真,我在家里绝对放心!就这样吧,在外边一定注意好身体!」
这次和公司通话,张总很满意。放下电话,陈云和夏雨商量了一下接待客人的事,还有验货和发货的细节问题,等都商量完之后,夏雨又把话题转到陈云身上。
「说说你自己的故事好吗?你可以省略其中隐私的部分,如果你一定要讲出来,那我可是个很好的听众!」夏雨笑微微坐在那没有抬头编织着毛衣,只是她的微笑里有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羞涩。
「故事是有,可一言难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以后我会慢慢讲给你听的。今晚还是先听听你的故事吧,我感觉你生活的很忧郁,也很累!」陈云最后这句话,一下子刺痛了夏雨的心,她把垂下的头慢慢抬上来,又把脸转向了门口,那双原本清澈的目光暗淡了,她无言沉思着那些往事,彷佛记忆的溪流又倒回了她遥远的少女时代,方才还温情的笑容,此刻就像湖水的波纹一样扩散到了她脸上幽怨和苦涩的涟漪,心中那些原本想忘却可又无法忘却的伤感往事和早已定格的记忆,真不想再掏出来,怕把心灵灼伤,经陈云这一敲击,那些贮藏在她心灵深处极为平凡,单调和落寞的故事,像一幕幕电影片段,在她尘封已久的脑海里又重新放映出来。她是那么深沉,那么低落地讲述了家庭生活琐事里的无奈。
此时此刻,也惟有陈云才能敲开这位雍容丽人的心扉。
第三章 青春不懂得爱情
(一)
在上世纪60年代末期,离龙泉镇向东行走不到10华里,有个叫龙风山的小山村。这是大年正月快到月底的某天半夜,夏姓人家的屋里传出了一声清脆婴儿的啼哭,给这个缺衣少食的山村带来了一条弱小的生命,她,就是夏雨。
夏雨在七八个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五,又是个丫头,所以,「五丫头」的小名,自然成了她儿时的称谓。
那个「疯狂」的年月,她还幼小,没有童年的记忆。等她有了记忆的时候,只知道家里人多,生活窘迫,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也就难免了。由于食物的缺乏,导致她营养不良,已经进入少女时的身躯还没有发育,像麻杆似的体形一旦在路上遇到了大风天,就得赶紧抱住路边的树木,不然,就极有可能被大风把她卷走。
三十几年前北方的冬天,那真是「千里冰峰,万里雪飘,原驰蜡像」,积雪最厚的地方,达一米多深。人们行走在这么深的雪地里,楞是踩出了一条「羊肠小径」,鞋底和雪面摩擦所发出的「嘎嘎」声响,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传送得很远,很远。
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中国上空炸响了震撼世界的春雷,十年的浩劫把中国的各个领域都弄得千疮百孔,人声载道,现在是彻底的结束了!祖国的真正春天以它姗姗来迟的脚步,在走向亿万人们的心中。
到了转年的冬天,龙风山这个小小村落,也开始实行了土地承包制。也正是这年的冬天,刚要上初中的小夏雨缀学了。原因是她太瘦弱了,她当时的身体都没有如今八九岁孩子的体重。背上沉甸甸的大书包,踏入一尺来深的积雪,还要行走10里山路才能来到学校读书,老师讲了什么课?她没有记住,只记住她趴在课桌上不大一会就进入了梦乡,她实在是太累了!
在那个年代,一个农村丫头缀学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做父母的心疼孩子的未来怕没有文化,无论父母怎么说劝都没管用,就是不念了,父母也只好默认。一个农村孩子不再上学,那就得当劳动力使唤,家里的活要干,地里的活也得学。
包产到户的第一个春天如约而来,天公也给庄户人家做美,那年在播种的季节里,春光明媚,温暖如夏,四射的阳光洒向广袤的山山岭岭,田野地头,人们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开犁了。春天播下的种子,也播下了人们的期望,农民乞盼包产到户第一年的秋天,能有个预想的好收成。
夏雨从播种学起,随后学会了除草、施肥、田间管理、直到收割结束。她是一个好强的丫头,无论干活还是做事,都是那样一丝不苟的有板有眼。十里八村的庄稼院人,都知道夏家有个五丫头,不仅摸样长得标致,还特别心灵手巧。
夏雨的心灵手巧,体现在针线活上,她有这方面的天赋。学习刺绣,她无师自通,把家里的门窗帘,床罩,枕套等好多饰品,用一枚绣花针来上下飞舞,飞针走线的都刺绣成了花草山水,蝴蝶,鸳鸯,春燕和各种可爱的小动物。而她的最大兴趣就是学会裁缝。
那年夏天她和姐姐去城里买东西,见商场对面有家裁缝店,店里人多挺热闹。她推门进去东瞧西望了一圈,看见做完的服装挂上了一大排,她立刻来了兴趣:我一定要开个像他们这样的服装店!
她的这个决定可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因为她很喜欢做服装活。自从缀学以后,家里人,还有一些亲属,差不多都穿上过经她手做成的衣服。这么说吧:谁要是穿了件特殊式样的服装,只要在她的眼前一过,她隔夜就能把这种款式复制出来。说她心灵手巧,就是打这来的。
她原来就有做服装的基础,又到城里裁剪班学了一个月的理论,亲戚帮她在临街租个二十平米的店面,她终于有了施展手脚,施展才能的空间。这一干,就是十年!
(二)
谈婚论嫁的年龄到了,同村和外村的追求者络绎不绝,而且这乡村林子大,什么鸟都有。最败类的就属那「二溜子」鸟,看到夏雨身影,连人话都不会说了,跟在人家大姑娘屁后「呕呕」起哄,把夏雨烦得扭头就走,人哪能听懂这鸟话?所以,她决不去理这些「鸟人」,或者干脆不出门。
家里也不消停,姑娘大了,自然有人惦记,何况夏雨在她家方圆百八十里是个闻名心灵手巧的美人,这保媒提亲的走了一个,又接一个,谁都想吃到她这块「肥肉」,谁又不想去占有这只「天鹅」呢?群众的眼光真是雪亮加贼亮,大家伙都看好了夏家的五丫头。
父母的初衷是想给夏雨找个城里人家嫁了,这样也就脱离了祖祖辈辈以土地为生的命运,让她过上城里人的日子。父母的这一想法,让城里的那位亲属马上有了回应,亲戚还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她帮忙物色一圈,别人给提了两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一个有点口歪,另一个有点眼斜,.亲戚见到了这俩小伙,一看不中,虽然五丫头是个农村户口,可长得标致,这婚姻大事决不能委屈了孩子。这位亲戚气得直骂街:这城里的好小伙都哪去了?是谁给藏起来了?还是都他妈的钻耗子洞里了?
于是,亲戚又找亲戚,又找朋友的四处打探,还真给挖掘出一个广播局的小伙,岁数,个头,摸样都挺般配,可他一听说夏雨是农村户口,说什么也不干了。小伙子想得很实际:一是农村户口不好迁到城里,二是怕有了孩子,户口还得随女方。可他要告辞时说的那句话,叫夏雨的心里堵了好久,他对夏雨亲戚说:「像她这种身份,想找个城里人,就得降低条件,或者找个有点残疾的。我只是建议,别多心啊!」说完告辞,他永远在夏雨的生活里蒸发了。
那个年月,在城里挣工资的就是铁饭碗,多数都是企业之类,而各个局和事业单位是银饭碗,再往上面的部级,政界就是金饭碗了。广播局属于「银饭碗」圈里,他口出损言,当然没把夏雨放在眼里了。
再说,当时城乡差别确实很大,特别是「农转非」户口问题,很难解决,所以城乡联姻,叫「户口」这道难题,无形中设下了极大障碍。也有不少城乡联姻成功的,可他们的爱情结晶,都到了上学年龄,就因为户口,进不去城里学校,这些家长四处挖门盗洞,找到各种关系不能耽误了祖国的花朵,你知道哪块云彩有雨?说不定哪个孩子将来就是国家的「栋梁」!
那个狂妄的广播局家伙走了好半天,夏雨还坐在那里郁闷,生气!心说:农村人咋了?是缺鼻子少腿了?你不就是挣点工资吗?有啥狂的!我还真不稀罕!男人不挣有数钱,有能耐你去开个公司或当个老板再狂也行,不就是个小破电工吗?叫你瞧不起都犯不着!告诉你城里男人,本姑娘从现在起,还真就不找你们了!
这些叫人委屈的话语,她无处发泄,只好装在肚子里,可她做出的这个决定,就像一座小山,谁也无法动摇她!父母拿她也没辙,只能回过头继续在农村物色成龙快婿。
(三)
现实社会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以及情感很是微妙,在梦想和实际生活中,往往你所追求的不能得到,而得到的并不是你的追求。这命运似乎在跟人们开如此黑色幽默却又很严肃的玩笑!
夏雨就被命运开了这样严肃的玩笑。在她原来的梦想里,就想追求一种相互体贴,知疼知热,能有共同语言,真心真意的爱情。对方家庭是否富裕?她还考虑其次,因为自己有勤劳的双手,生活就一定会改观。
其实在夏雨心中早就有个人选,只是她没向任何人说破。那是她刚要上初中的同学,名字叫王强。这家伙还不能说是她理想的白马王子,可她少女的春心却萌动了对他的丝丝情感。这个家伙是当时班里最不安分的「淘气包」,也是心眼最「坏」的人,要不咋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呢!在课堂上,他能把青蛙,虫子之类的昆虫偷偷的放入女生书包里,为的是能听到女生的尖叫;把前桌女生的长辫神不知鬼不觉的栓在椅子背上,等女生回答老师提问时一站,椅子会同时跟着起立,也是为了让女生在全班同学面前「妈呀」的一声尖叫,顿时课堂一片轰然大笑。
这小子的淘气在班级里是出名了,他家里穷,父母不给他零花钱,他就用经济脑瓜去骗同学给他买吃的和用的,保证一骗一个准。
学校放假时,他就懂得「借鸡生蛋」的商业手段,把别人家不好出手的农副产品赊来,像什么辣椒、大蒜、青菜之类等等,拿到集贸市场,凭他的销售口才,能卖多少是多少,当然差价自己留下,本金还给人家。有时赶上点背了,也有青菜烂了卖不出去的时候,这样本金也就不能全还人家。所以在他们村子里落下个「小骗子」的「美名」。
夏雨的第六感官认为,凭王强的聪明才智,他要是正道经商绝对是把好手。只可惜他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好,但夏雨并不认为他就是一个骗子。就在几天前,王强突然来到夏雨的服装店做衣服,这次意外相见让他们感到惊喜,闲聊了一会夏雨才知道他在给一家饲料公司跑业务,听他的口气业绩还不错。他告诉夏雨想积累点经验,等有机会时,自己就开个像摸像样的公司。
夏雨在上学时对王强的好感,她还不晓得那就是一个少女朦胧的爱意,自从缀学之后,她就把这刚要萌发的火苗熄灭在心中。音讯失去了多年,而这次邂逅,又叫她拣起当年少女时的情怀。她没敢把自己的想法去直接和父母说,而是叫姐姐去打探父母态度,可母亲这关都没通过,妈说那小子是个骗子,咱可不能跟他扯,别叫他再把你给骗了。父亲听说了也不同意,说那小子不务正业,庄稼人不去干庄稼活,整天在城里东跑西颠,说不定哪天就会跑出动静(指犯错误)来。是父母当头一盆,不!是二盆冷水,把夏雨还没有升温的热度,浇了回去。
一个还没有见过太大世面的庄户丫头,有什么本事去抗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城里的小伙子她是坚决不找了,怕自己文化低让人家笑话,更怕人家瞧不起自己,她最后决定在农村选婿!
这帮媒婆听说夏雨要扎根农村,真是哭的笑的都有了,很多人在替她惋惜,说白瞎五丫头这么水灵一个人了,她就应该在城里找婆家,她那样白净的脸蛋,落在这农村黑土地里也不适衬呐!这帮媒婆们上窜下跳,四处给夏雨去相门户。当着男方家说夏雨那俊俏模样,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在她面前都得逊色。
这帮媒婆真是绝了,把中国的四大美女楞是让夏雨给比了下去。当着女方家,又开始忽悠起男方来,说那小伙子长得没个挑了,浓眉大眼,四方大脸,口鼻端正,还有什么天庭饱暖地阁方圆,耳朵左右分开--等等!耳朵若不是左右分开,那岂不成了人间怪物?大耳下垂,一看就是一个有福相的人。
看见没有?这媒婆好当吗?你得会忽悠!要想当好一个出色的媒婆,必须得具备能说会道,能蒙会骗的本事。现在满大街的婚介所,有百分之九十多就具备了这种本事,而且有的还超越了这种本事。现在的婚介所敢把一个姑娘许配二个或十个,百个婆家,你信吗?你说什么?这不是骗人吗?还触犯法律?对了!骗你没商量!要不然这婚介所上哪捞钱去?他们奸着呢,谁会往法律的「枪口」上撞?那里面的姑娘和媳妇基本都是托。等把男人的钱骗得差不多时,你的「媳妇」就会找藉口跟你说拜拜了。
媒婆筛来选去,最后把苏家那个叫苏光的小伙子定为夏雨的准丈夫,也就是她现在的老公。你听这名字咋起的?苏光,和「输光」谐音,难怪他婚后没几年就误入赌场,也许跟他这名字有关。要不叫苏晦也行啊!输掉「晦气」!叫苏赢也比「输光」强,输了还能赢!不知他爹当初给他起这个名字是何用意,反正这个名字在他跟夏雨结婚前,没给他们家带来好运。他家穷的,用赵本山小品里的幽默,家里电器还真剩下那个手电筒了!
不管怎么说,小伙子虽然眼睛不大,但个头够用,人也很机灵,四方大脸的五官也算端正。他能配上夏雨这朵鲜花,他家前世的祖坟可能是冒过「青气」,所以,他才有今天「艳福不浅」的造化!
苏光这小伙子心眼挺够用,干活也卖力气。一听说把夏家五丫头给自己当媳妇,他心里都乐开了花。这小子很聪明,也会来事,在结婚前就把准丈母娘家的零活都给承包了。他是先过了丈母娘这关,然后又得到老丈人的默许,上秋时两家把婚定下,就等冬月里完婚。
苏光可是对这门亲事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那夏雨呢?她对这门亲事并不十分满意:第一,他家太穷,第二,夏雨感觉他胸无大志,第三,苏光的文化水准也不高。家穷还好说,可以通过劳动致富,而胸无大志就不好说了。男人没有志向,也就等于卸掉了一双飞翔的翅膀。但是,最终的结果,夏雨还是胳膊没有别过大腿,她只好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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